米塞斯和《人的行为》

我是1986年参加工作，在1993年才接触到米塞斯的，当时参加了社科院出版社组织的米塞斯《自由与繁荣的国度》的翻译工作。该书出版于1995年，内容译自德文版，书名取自英文书名。当时“国度”——英文原文为“commonwealth”——的译法就是我提出来的。那时中国才开始宣告要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京东自营正版实体图书购买

读完米塞斯的《自由与繁荣的国度》一书，感觉他的思想体系非常纯粹，也非常深邃。后来我才接触到夏道平先生的《人的行为》译本。2010年国内一家出版社出版了另一个版本，题目改为《人类行为的经济分析》。但这本书的翻译质量一般，所以需要找夏道平译本对着看。再到后来，又看到了谢宗林繁体字版电子书。现在海南出版社终于出版了谢宗林译文的简体版。

我所认识的米塞斯

米塞斯1940年从瑞士流亡美国，推出了《人的行为》，系统地阐述了带有他自身烙印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这个过程中，他的周围聚集了一群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如哈耶克、罗斯巴德和柯兹纳，以及新闻界与企业界的奥派等等。现在世界各地谈奥地利学派经济学，主要指的是米塞斯的带有行动学印记的奥派经济学。曾经的美国总统候选人荣·保罗是“米粉”，阿根廷经济学家、总统米莱也是米塞斯、哈耶克和弗里德曼的拥趸。可见米塞斯的思想影响之深远。

米塞斯被认为是影响思想家的思想家，他的理论延续了门格尔的思想，又把这种思想进一步发扬光大，他的思想也影响了后来的很多学者。现在我们能看到学术界中以哈耶克为代表的自由市场经济学阵营与凯恩斯为代表的宏观经济学对垒。但没有米塞斯，就没有后来的哈耶克。哈耶克自己也承认，有两本书对他的影响最大，那就是门格尔的《国民经济学原理》和米塞斯的《社会主义》。

门格尔创立奥地利学派经济学，为现代经济学奠定了基础，属于经济学中的元经济学；米塞斯的《人的行为》从主观主义和先验论角度非常彻底地改造、扩充与发展了门格尔的原创版奥地利学派经济学，提出了自己的行动学和与行动学一致的经济学。

京东自营正版实体图书购买

《人的行为》在经济学上的贡献

在经济学的发展过程中，里程碑式的经济学经典著作不少。从揭示最根本的经济学原理的角度看，如果要排出前三位，那应该是《国富论》《国民经济学原理》与《人的行为》。《国民经济学原理》与《人的行为》都属于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经典，在经济科学中处于经济科学的核心和基础地位，即处于元经济学的地位。奥地利学派经济学解释经济现象的本质和精确规律，是有关真实世界的真实的人的真实行为的经济学。

如果说《国民经济学原理》属于经济科学中元经济学部分的“元宇宙”，那么《人的行为》属于由此衍生的一个更为宏大的“平行宇宙”：《人的行为》从主观主义角度改造和发展了《原理》，其涉略范围远远超越《国民经济学原理》，涵盖了门格尔毕生未完成的宏大写作计划之方方面面。

正如哈耶克所说，“过去一百年里经济学的每一项重大进步,都是向着不断采用主观主义的方向前进了一步”。这些进步既包括门格尔提出和论证了主观价值论和边际效用论，也包括米塞斯推出其鸿篇巨著《人的行为》，创建其行动学和与行动学一致的经济学。掌握《人的行为》里的行动学与经济学原理和方法论，就等于为洞观经济现象与经济政策问题配备了火眼金睛。无论是经济学小白，还是经济学家，都有必要反复研读此书。每次重读此书，均会有新的发现，新的喜悦。

借助于《人的行为》一书和他在纽约大学的私人研讨会，以及他培养的得力弟子柯兹纳，米塞斯在美国复兴了奥地利学派经济学。他在1973年去世，哈耶克在1974年拿诺贝尔经济学奖，推动了奥派的进一步复兴和在全球扩大影响。中国国内有一批奥派研究者和拥趸，得益于学研米塞斯的《人的行为》一书。

如何阅读《人的行为》？

米塞斯《人的行为》的主干部分逻辑明晰，文字风格简练，很容易引人入胜。所以要阅读和理解全书实际上不难，很多人都可以通过自学掌握米塞斯的理论，形成和提升自己对经济问题和经济政策的分析能力。很多企业家和年轻人都通过自学成为奥派拥趸或“米粉”。

但是他在引言里谈到的哲学思想和认识论，会有一些难度。它的很多术语可能跟我们平常理解的不太一样。比如说“行为”这个词，我们很简单地理解成一个行动，但《人的行为》把它更加具体化了，不作为也是行为、躺平也是行为，还有其他各方面之间的各种各样的关系，比较复杂，如果不深入学习可能就理解不了。

阅读《人的行为》，事先不掌握专业经济学知识问题不大，掌握了更好。米塞斯往往以专家的口吻提出一个论断，比如他写到，货币不能作为价值尺度。这是正确的，但是如果我们需要一个尺度衡量某种价值怎么办？这就需要我们做进一步的思考。这个时候，反过来补充阅读门格尔的著作，或者事先阅读过门格尔的著作，就有好处。比如门格尔提到货币只能充当在交换发生的一段时间内的“价格尺度”。

《人的行为》里写道：“在任何实际而生动的经济里，人人都是企业家和投机者。”这类话的震撼力量很大。书中还强调行动学所立基其上的先验论推理的重要性：“没有理论，即没有关于人的行为的一般先验科学，就不能做到对真实之人的行为的任何理解”。

他认为：“一种复杂现象的经验——人的行为领域里没有不复杂的经验——总能用各种相反的理论来解释。至于各种解释是否让人满意，就须取决于对那些事先凭先验推理而成立的有关理论的鉴别。”行动学适用于各种意图取向的人的行为，无论是自利的、互利的还是利他的行动，在行动的最终目的层面，都是为了增进个人的幸福，减少不适，也就是都是自利的。

每个人都需要阅读一些经典的或者很多人称道的书籍。经典的书籍，是被证明已经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一般都是值得反复研读。它们不一定没有错误的观点或者理论，但是值得你去研读，记忆其要点，甚至提出反驳或者修改意见。

京东自营正版实体图书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