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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先知书店 先知大问题 2024年12月11日 18:59
如果问现代中美,乃至全世界,有什么共同的“敌人”,“反智”的盛行,一定是其中之一,甚至是最危险的一个。
从“读书无用论”到“疫苗有害论”;从“世界被共济会统治”,“登月是骗局”这样的阴谋论;再到“全球变暖不存在”“知识分子是帮凶”这样的怀疑论....各式各样的反智言论,充斥世界。
思想巨擘余英时认为,反智并非一种学说、一套理论,而是一种态度:憎恨和怀疑“智性”,认为“智性”及由“智性”而来的知识学问,对人生皆有害而无益;同时,极度轻鄙甚至敌视代表“智性”的知识分子。
我们不禁要问,本应是一个不断弘扬理性思辨、尊敬知识分子的现代社会,如今为什么完全颠倒过来了?
透过三本思考“反智”的经典之作,以及为反智找到出路的科学普及读物《中国社会科学离科学有多远》(独家)、批判性思维读物《思维的利剑》(独家),我们能窥其究竟。
原因一、反智是本能的外现
自科学革命、启蒙运动以来,科学、理性、尊重智识与知识分子成为了常态,但细究起来,这段历史其实不过几百年,与漫长的人类演化史相比,还是太短了。
回到人类起源的初始状态,更长的人类演化史,阴谋论、轻信轻疑、不习惯思考的反智倾向,其实才是人类思维的底层。
比如,感情用事是人类的本能,再多的道理,比不上“扎心了”带来的触动,因此一个人的灾难照片带来的冲击,可能比千万人死亡的统计数据要震撼;
还比如,更快的决策比更对的决策要重要,所以偏见、贴标签、简化世界,成为了人的下意识行为;
再比如,不确定性让人感到焦虑,权威、神灵、大众意见可以带来更多确定性,因此,人很容易成为阴谋论的帮凶、拜倒在某些意见的权威下。
所以,李万中在《思维的利剑》一书中,反复提到——我不是说你蠢,你就是蠢,而且人人都蠢。没有批判性思维的反智,是人的本能。
原因二、反智是传统的延续
如果说反智是人的本能,自进入文明以来,很多思想本身其实也在反智。这与本能构成了双重反智。
比如,历史学家霍夫施塔特在《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一书中就发现,美国自立国以来就有着某种“实用主义”的倾向。美国人最看重的是工匠、商人、实干家,因此对抽象的理论、夸夸其谈的知识分子,充满了鄙夷。
而美国主流宗教是去中心的新教,每个人可以绕过教会与上帝直接沟通的文化传统,更是让反精英、反权威的思想深入人心。
所以,美国当下非常普遍的反智现象,其实有着深远的宗教传统。
无独有偶,中国思想家余英时也发现,在中国,主流的道法儒三家,也都有着强烈的反智传统——老子“绝圣弃知,民利百倍;民多智慧,而邪事滋起;不尚贤,使民不争”的理念;法家“以吏为师;禁诗书”的愚民理念;以及被法家化的儒家“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纲常伦理,都是典型的反智主义。
原因三、反智是教育的恶果
既然反智是天然的、悠久的,那么,通过教育是否能让人爱智求真呢?
很遗憾,如今的教育,不但没有遏制反智的倾向,反倒助长了反智主义的蔓延。
一方面,中小学教育不仅普遍缺乏批判性思维,没有养成多问几个“真的吗”“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的习惯;同时还存在大量的谬误和标准答案,而不自知。这在历史、国际关系、科学教育中最为明显,这三个领域也就诞生了最多的反智言论;
另一方面,大学教育正变得越发专业化、实用化,受教育者们学到仅仅是技能和结论,常识和通识类教育严重不足。学生不仅没有学到思考问题的方式,而且变得越发狭隘,专业之外一无所知,人成了有大学文凭的原始人。
所以托马斯·尼科尔斯在《专家之死》中说:“文凭既不能证明你接受了教育,也不能证明你接受了培训,最多就是出席。”
教育不仅没有实现崇智,反倒成为了反智的温床。
原因四、反智是媒体的必然
不仅教育在失败,大众传媒、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兴起,自媒体的泛滥,也在“助纣为虐”,为反智提供土壤。
苏珊·雅各比在《反智时代》中就发现,互联网和智能手机构成了我们如今的生活方式。
“赛博平权”,让每个人都可以发声,媒体变得嘈杂不堪,但大部分声音其实都是噪音。
在无尽的噪音中,胜出的往往都是最极端、最刺耳、最符合传播规律的声音。理性的、中和的、客观的、富有知识量的内容,在推荐算法的加持下,被大众们当作“太长不看”的“王八念经”。
更为可怕的是,真相已经成为奢侈品。所有人都是在情绪、疯狂中认知世界。几乎没有人在关心“是谁”“在哪里”“是真的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些本应是新闻的最基本要素。讨论最多的,有时候居然是评论区,而这条评论其实和这个新闻没有关系。
信息贫瘠构成一种贫富鸿沟,信息泛滥、不能甄别信息,同样是一种贫富鸿沟。
原因五、反智是知识分子的苦果
如果说仇视智识、蔑视知识分子的主要原因,来自大众自身;那么,知识分子自身其实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反智的苦果,部分也是他们自己酿下的。
古代社会,知识有限,所以常会有亚里士多德、达·芬奇这样的百科全书式知识分子。而现代社会是一个知识大爆发的时代,知识分子不再是知识的代表,顶多是某个领域的专家。
但这些知识分子“勇于说话”“敢于说话”“胡乱说话”的传统,却没改变。
正如乔晓春在《中国社会科学离科学有多远》所言,很多所谓的专家,在公共平台的表达充斥着不专业、随意解读、不科学的问题。他们没有任何科学方法论的指引,随意跨界,夸夸其谈。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就是奔着出名去的,什么有流量、什么能获益,他们就说什么,时间长了,前后矛盾的“合订本”让人欢乐无比。
人们戏称专家变“砖家”、教授变“叫兽”,其实是有道理的。不科学的知识分子与大众的反智,此时互为因果。
原因六、反智是统治的保障
最后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就是“统治者”其实是乐于民众反智的。
一个拥有理性的公民,会要求更多的东西,比如权利、自由、法治。某些专制国家需要的是“不要问国家为你做了什么,要问你为国家做了什么”,因此愚民就成为了基本国策之一。科举制、信息言论不自由都是如此。
知识分子常常是社会的良心,异议的提出者、国家的刹车片。统治者最讨厌的就是他们的喋喋不休、不停追问。这时候,国家就会刻意培煽动普通民众对知识分子的仇恨。麦卡锡主义盛行时期,美国一边迫害知识分子,一边向民众灌输反智理念。在中国,秦始皇焚书坑儒、某些特殊年代的知识分子关牛棚、下农场,无不如此。
而某些企业关心的就是业绩,最爱的就是“要成功,先发疯,头脑简单向前冲”。这时,用胡萝卜加大棒培养出反智员工,水到渠成。
需要螺丝钉的统治者,也常常是反智的最大发动者。
反智主义就这样,一点点摧毁了我们的智识,我们的生活,我们作为人类的尊严。在当下,反智不但没有消退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成为了全人类共同的敌人。
所以说,认清反智,抵御反智,已经成为了我们不得不面对的课题。
具体该怎么办?
当然,首先是弄懂反智的本质及其原因,其次必须且永远要拥抱科学理性与批判性思维。
为此,诚挚推荐“读懂反智及其出路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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